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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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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汐夏自小在點蒼長大,五歲那年,汐夏生了一場大病,險些喪命。

病好之後,卻落下了眼疾,從此眼睛一看見強光便很痛,只能蒙著防止見到光。

半年前那個晚上,汐夏是被人從點蒼劫走的。而劫走汐夏的目的,是一直藏在汐夏身上的那把琴,那把傳說中能夠毀天滅地,甚至可以起死回生的鳶芷琴。

相傳當年鳳族公主知畫與魔界大軍同歸於盡後,並沒有真的“魂飛魄散”,而是那天族皇子辰將她那最後一縷殘魂保存了起來,又請求女媧娘娘相助,才將知畫的殘魂封印在一把仙琴內。

而那把琴,便是鳶芷琴。

後來神界內部紛爭四起,神界大戰中,鳶芷琴落入凡間,便一直藏於點蒼。

“我一邊派人四處尋找汐夏,一邊調查著劫走汐夏的人。半月前得到消息,說有人看到汐夏曾出現在山下的鎮子裏,我便從點蒼匆匆趕了過來,在鎮上找了幾天,才在今天找到了她。但是,鳶芷琴已經不在汐夏身上了。”曦陽舉起茶杯,慢慢喝了一口茶。

“逸寒有一點不明白的是,那鳶芷琴為何在汐夏身上?”

“汐夏小時候不是生過一場大病嗎?如果不是鳶芷琴護著,汐夏活不到現在。”曦陽說著,輕輕嘆了一口氣:

“只是如今鳶芷琴落入他人手中,難免不會引起一場大亂。如今,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去做。等這件事解決完,我再帶汐夏回去,如今還要麻煩你了。”

曦陽又飲了一口茶,入口滿是茶香,“你治好了汐夏的眼疾,不知該如何酬謝?”

“其實只是舉手之勞,不必……”逸寒正推辭著,房門便被輕輕推來了,汐夏從門後探出個腦袋,看見兩人,笑了笑。

“你們都在啊。”她背著手,慢慢走過去。

“汐夏,你手裏拿著的事什麽東西?”曦陽看汐夏神神秘秘的樣子,問道。

“你們猜猜看。”

逸寒想了想,放下手中的杯子,“栗子,對不對?”

逸寒並沒有註意到,他說這話的時候,曦陽臉上出現了三條黑線。

“對啦!”汐夏說著,將身後的東西拿出來,之間一堆黑不溜秋的東西擺在白色的盤子上,單單是顏色就有著極大的反差。

汐夏將那堆“炒栗子”平均分成五份,然後將一份給了曦陽,一份給了逸寒,“你們嘗嘗看好不好吃。”

曦陽剝開那黑色的栗子,塞到了嘴裏,一下子便吃完了,便溺寵的摸了摸汐夏的頭,“汐夏做的東西最好吃了。”

逸寒看著那堆黑乎乎的東西實在不忍下口,但見曦陽一次性吃了個幹凈,還吃得這麽香,便也拿了一個“板栗”,慢慢剝開塞到嘴裏。

然後,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湧上喉頭,逸寒發誓,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東西,沒有之一!

“逸寒哥哥,好吃嗎?”

汐夏那一雙天真無害的眸子望著逸寒,鬼使神差的,逸寒居然把那湧起的胃液又逼了回去,然後學著曦陽那樣把剩下的栗子吃了下去,“好……好吃。”

“我就知道逸寒哥哥會喜歡的。那我把我那份也給你吧。”汐夏說著又拿了一份“栗子”給逸寒。

逸寒努力掩飾著自己此刻想哭的情緒,回過頭的時候,發現曦陽望著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與欣慰。

然後,逸寒只能在汐夏的註視下,笑著把那份黑不溜秋的難吃得要命的“栗子”也吃了下去。然後汐夏一邊傻呵呵地推門出去,一邊嚷嚷著要把剩下的那兩份給逸辰和月兒。

待汐夏走遠後,逸寒終於忍不住了,一下子癱在原地。

“我佩服你的勇氣。”曦陽笑笑,慢慢伸出手,剛剛已經被他“吃完了”的栗子就像變戲法一般出現在了他掌心。

“你……你沒吃?!”

曦陽無奈地拍拍逸寒的肩膀,非常有經驗的說道:“別怕,最多肚子疼個幾天,死不了。”

“你這麽多年都是怎麽過來的?”逸寒說著倒了一杯又一杯茶,“這世界上絕對找不出比這更難吃的東西了。”

“習慣就好。”曦陽笑笑,“你要是嘗過汐夏的拿手好菜:紅辣椒炒青辣椒,就不會說剛剛這話了。”

曦陽說完,又想到了剛剛被打斷了的對話。

“你還沒說要如何酬謝呢?”曦陽站起來,慢慢靠近逸寒。

“不如——以身相許?”曦陽湊到逸寒耳邊,輕輕說了這麽幾個字,然後看著眼前這個面紅耳赤、不知所措的少年,笑了笑:

“你昨天和我打得那麽拼命,今天又把汐夏做的東西全吃下去了。不要告訴我,你對汐夏一點意思都沒有?”

曦陽說完,只是笑著盯著逸寒的眼睛。曦陽和汐夏雖是兄妹,眼睛卻是完全不同的。汐夏的眼睛像是一潭清水,清澈得沒有一絲塵埃。

而曦陽的眼睛,向夜幕一般深邃,又有如一團熾熱的火焰,能一把燒到人的心底,將人們心中的所思所想照得一覽無餘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是……”逸寒紅著臉,努力躲避著曦陽熾熱的眼神,剛剛還肆意談笑著的少年,此刻卻有些語無倫次,“可是……汐夏……她……”

曦陽看懂了他的意思,慢慢拍了拍他的肩,“反正我這個‘家長’是同意了,至於汐夏那邊就要你自己努力了。”

曦陽慢慢的走到窗前,眼神輕輕掃過窗外的鳳羽花。

“如果……我此去,回不來的話……”他慢慢張口,像是將妹妹的終生托付了一般,“你能替我照顧好汐夏嗎?”

對著曦陽那熾熱的眼神,逸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。他想起那個晚上,他看著汐夏在他懷裏哭泣的時候,他生平第一次,想要保護一個人。

他想起那個晚上,那白衣的少年舉著酒杯,對他說:“問問你自己的心,它會告訴你你心裏覺得最正確的那個答案”。

那麽,此刻他心裏想的是什麽?對於逸辰來說,愛,是成全,那麽,對於自己來說,愛又是什麽?

這些天,他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,卻始終想不明白,此刻,面對著曦陽的問題,面對著他此刻熾熱的眼神,他卻突然明白了什麽。

他點點頭,一字一句,不知是對曦陽說的,還是對自己說的:“此生,我定以性命,守護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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